消費文化的商業華國：新加坡行

我在一開始其實就沒有很想去新加坡，

初步翻閱歷史和沙發衝浪上有在地人提供相關訊息後，

發現星國建國五十多年來並沒有創造出有別於資本主義的文化，

反而將競爭意識和消費意識淋漓盡致地呈現在高度商業化的都市。

--

身為台灣人，只要有地方是我單用護照去不了的，

那肯定與我自身所屬的國族無關，

我行經自己的母國理應就不需要多餘的證件當作證明。

因此需要台胞證才能前往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不合常理的。 

我們本來只需護照就能往返任何一個已經在聯合國席次的國家。

在第一天入境時，雖然我很孬地沒有貼台灣國貼紙， 

但事實的確是台灣尚未建國，因此我沒有貼。

不過我入境卡上在國家的部分都填上的台灣， 

整張沒有寫到任何一個中華民國Republic of China，

最後我母親與我都快速通過了關口。 

 

 

我未來將把護照上兩行和太陽全磨掉，真正能讓我們有歸屬感的只有TAIWAN，

只因為這是我二十六年來都沒有離開過的土地，僅此而已。

--

由於貪便宜的緣故，

我與母親到新加坡後才發現我們訂的飯店坐落於芽籠(Geylang)：

新加坡合法紅燈區的所在地，但也非常有趣的是這裡廟宇多、

會館多、美食多、風月場所也多，

我們在入住當天即經過了有流鶯出沒的街道。

 

第一天午晚餐回來吃飯的時候，我們竟都遇到有人向我們要錢，

而且還不同人。第二次我真的受不了，想要直接拿飯給他，

結果他不要，果然徹底體現人造社會中沒有金錢就無法滿足所需的現象，

並讓我待的後來幾天深刻體會這事實。

--

新加坡交通便捷，百貨專櫃、人造景點林立，

根本是消費主義的最佳模範都市，並且由於中華文化的氾濫，

使得消費的內涵都顯得毫無美感及庸俗浪費。

新加坡的人種繁多，官方語言是英文，其次才看個人出生是哪個家庭，

才接著學習第二語言。因此如果家庭主要是華人，第二語言就是華語，

如果是印度人，就是印度語，依此類推。

主要使用英文的人口數大約占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是華語，

剩下三分之一則是其他語言(印度語、馬來語等等)。

我認為人種繁多的新加坡在高壓獨裁刑罰統治下的確有助於使種族歧視減少，

但紅燈區存在的事實卻不讓我們不容否認父權的存在，

這父權只是比資本主義更向功利主義靠攏而已，

並強化了年輕女性身體比男性身體還擁有資本的亂象，

進而物化女性使得性產業成為合情合理合法的存在。

--

開始見到印度男人讓我開始時下意識地對他們有所防範及批判，

縱使他們樣貌看起來非常和善，但他們國土上仍然有人會去侵犯女性，

更甚者還會殺害，我也絕不會同情這些男人在資本主義受到的壓迫及剝削，

畢竟那些最終都會以肢體或言語暴力的形式轉嫁到妻子和兒女身上，

這些男人都該有所改變並作為。

但我卻也理解慾望的流動，

真實見到印度女孩們也讓我越來越鍾情於她們的外貌，

黝黑膚色及可愛大眼的體態展現，

我竟將自己的渴望投射到他們身上使我意淫地愉悅無比。

只差在我不會對他們做出任何侵犯的舉動，

最多只是偷拍讓自己能依賴記憶去滿足當下慾望的意念。

但我知道我自顧自的慾望到最後都將因已知而消逝，

因為我只不過靠著生理與父權社會的優越滿足了自己的慾望，

從頭到尾都不存在著愛，只有生理反應的性，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如果渴望在往後又再體現，肯定是我又執著在生理的無意識，

並放縱自己的慾望讓身體耗費精力，於心於身都將是種傷害。

深刻體會到這樣的結局，我便不再依賴下去，並將其隨時間淡去。

--

來新加坡是我母親數十年來的期望，

包括先前幾天到現在，我與她相處將近一週多，

這是我自父母離婚後近二十年來第一次與她相處這麼長的時間，

縱使他曾被父權社會和資本主義逼迫得孤立無援及窮困潦倒，

但經過他努力與她另組家庭之後，她生活早已衣食無缺。

她依然希望自己能夠讓小孩都過得好好的，

因此她到現在仍拖著自己愈漸衰退的身體，

收錢代養別人家的小孩，並讓自己每天都過得很忙碌，

忙碌到壓縮整頓自己及調息身體的時間。

在與他一起行動的第一天，我雖已經熟悉性別理論，

對她呈現被社會建構的女性特質毫不意外，

但她長年被女性特質定型的結果使她無法快速以通盤觀察環境的方式認清通往景點的道路，

她如果走在我前頭，還是會像女孩一樣總是無法確定及下定決心，

不斷詢問我意見及我壓根不知道的大眾運輸究竟方法和時刻為何。

她非常喜歡直接用中文跟路人對談，我說要講中文可以，

但是你也要看對象是誰啊，人家一看就是印度人你跟她講什麼中文，

然後你不會英文就麻煩你不要開口好嗎，

跟對方沒有任何共通點還想藉由單一語言攀談，超級莫名其妙。

--

大多數台灣人，包括她被中華文化荼毒地認為她就是中(華民)國人，

在提新加坡的時候她會提到以前這邊的居民大多是從中華人民共和國福建省來的。

雖然這的確是歷史，但那你自認你是中(華民)國人的脈絡下講出這些話，

開頭就彷彿自以為很了解新加坡，

並想只藉由中華文化的優越企圖與對方假裝親近，

這樣的親近除了讓其他族群跟你們有更大的距離感外，

到底有什麼好處？一個忘卻自己出生土地：

台灣島上所發生過的種種事件的母親，

僅僅為了中(華民)國秋海棠版圖而企圖與全球華人建立連結，

建立的方式還要以金錢為基礎，我認為這才真正是數典忘祖。

 

--

第二天晚上讓母親自己去逛，我第一次在新加坡Free Hugs的行程正式展開。

最後還好我沒被趕走，由於多半都是印度人經過，

感覺抱到的種族統計明顯差有些多。不過也因為在這感受到許多印度人的友善，

使我對印度男性的刻板印象有很大的改觀。

果然問題並不是我們身為哪個種族的人，問題出在環境的文化內涵，

如果整個環境不把輕蔑對待女性的態度視為理所當然，

那性別不平等的狀況必定會好很多。

  

母親後來有來幫我拍幾張，回程時我還是不免戰他紅燈區的問題所在，

我真的認為每個女性都要重新思考自己性別在這個社會所處的現實，

  

他們才有可能深刻體會並與自己和解，

進而團結致力改變這些壓迫及剝削。不過超有趣的是，

回程走在地鐵站竟然還看到有對女同志親嘴的畫面。

  

--

第三天到了龐大的人造樂園，快速逛完後我與母親分頭，

 

又走到哪裡都長得差不多的消費大樓準備進行活動。

多年不見的學姊在FaceBook上看到我動態，在前一天主動聯絡我，

表示她願意協助我進行記錄。我們在烏節路(Orchard road)附近進行第二場行動，

開頭本來是做一般的擁抱，後來在他的慫恿下進行了矇眼的擁抱，

雖然矇眼時有一位男子跟我說道：

『You should't cover your eyes.(你不該矇眼的。)』，

但比起矇眼後上前的人數瞬間暴增，他的建議真的沒什麼說服力。

 

--

結束後與學姊再聊，發現她竟曾數年前在台灣讀大學時學過性別相關理論，

還有參加過同運遊行，我們也許就是因為這共通點才在今天再次相遇，

她跟我分享了自己所處人際關係中的父權，

以及她希望可以簡單過活的想法，我與他分享了《阿納絲塔夏》，

還有自己的理念，希望對他有所幫助。

雖然我最後與她擁抱，但她表示他從以前到現在都不太跟人親近，

就算是他自己的親人也一樣，他臉紅害羞的表示不需要。

我二次擁抱他後熟知到頭來需要她的果然是我，

他也再次說他真的不需要，我只不過又滿足了自己的渴望，

理解到我對女性外貌迷戀的狀況終究會因已知而讓性反應流動消逝，

我便不再繼續下去，畢竟我對他也並不是渴望有性的愛。

只是一些憐愛，並期望自己能做些什麼，但如果他真的從頭到尾不需要，

難道表示有人真的可以完全用觸摸或被觸摸滿足身體愛的需求嗎？

為什麼這社會大多數的男性從異性戀甚至同性戀都需要身體接觸，

更不用說女性因為其性別都不乏身體接觸的滿足，

當然我知道有些人的成長經歷或多或少是不需要的，

女性對男性是害怕對方將生理及社會環境的優勢強加到自身；

男性對女性則是嫌惡女性的文化鞏固了男性彼此的同盟。

我當然不能接受這種現況，畢竟如果只顧強化性別間彼此的不同，

父權社會就難以有鬆動的可能，

理解所有人都能展現多元的特質而不受社會輿論的壓迫和剝削，

才得以解決當今性別不平等的現況。

--

由於去程是凌晨搭飛機，因此在機上沒有特別的感受。

回程在飛機上時，我感覺彷彿自己是處在一塊巨大塑膠殼裡，

經濟艙狹小的位置就有如任人宰割的羔羊。當然，

在上機前飛航員們早就已經把我們的行李秤重上機，

過重過大的行李都需要再加費用。更不用說如果是要在飛機上飲食，

任何餐點還貼心地幫你以起飛地的幣值計算代價，

這些都跟上飛機前行經的免稅商店毫無二致，

消費主義被貫徹地淋漓盡致，完全體現膚淺中華文化的新加坡更是。

--

我在四天三夜的旅行中完全感受不到人類應該有的生氣，

人造的資本主義規則正在整個國家操弄人類生命，

並理所當然地用各種塑膠製品傷害萬物的生存環境。

只要我們人類沒有正視自身有改變的可能性，

這些問題就都將隨大多數人的無作為而繼續下去。